早上6:30分，我被一阵熟悉的旋律叫醒，在温暖的被窝里伸了伸懒腰，有点困，还想再睡一会儿。但想起昨晚核酸检测结束时，负责人说今天上午八点前要到位，而且今天我又被调换到另一个小区了，必须得马上起床！起来简单洗漱后，到厨房给家人准备早点，妻子和女儿还在熟睡，我尽量轻点，以免吵醒她们。熬玉米粥、煮两个鸡蛋、凉拌白萝卜丝，再馏两个馒头。简单的早点准备停当，一看时间，7:15了，戴好口罩、穿好外套，赶紧出门下楼。

 

　　推开楼门，天刚微微亮，一阵冷风迎面而来，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。给门卫大爷看了防疫部门开具的证明才得以出小区大门。路上没有车，也没有人，只有昏黄的路灯亮着，照出我有些孤单的身影。顾不上冷，快步向目的地走去，到达时还不到7:40。小区的大门紧闭着，两个门卫坐在门房闲聊。走近打招呼，表明自己的身份，门卫说其他人还没到，让我在门房等。我没有进去，一个人在外面活动活动。

 

　　小区大门的正对面是个早市，平日这里一大早就挤满了人，各种早点、蔬菜、鱼虾、肉类应有尽有，叫卖声喧嚣声交织在一起，充满了市井气息和人间的烟火味。由于受到疫情影响，全城各小区实行了封控管理，这里一扫往日热闹的景象，寂静的有些让人难以接受。

 

　　“小伙子，今天天冷，要穿厚些”门卫大爷看我一个人在外面，朝我喊了一嗓子。

 

　　“哦，谢谢，我穿的厚实”，都四十多岁了，还有人喊我小伙子，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。

 

　　“坐进来吧，还不知防疫人员几点才能到。”

 

　　“快了，说的是八点”我答道。

 

　　果然，八点刚过，就有车开过来，车里下来几名医生，工作人员也从家里相继赶到。大家见面后没有客套、没有寒暄，直接安排工作，我的任务和前几天一样，负责登记没有一码通人（老年人和小孩）的信息。

 

　　我要和医生一样穿上防护服。在穿防护服前，一定先找厕所，回来后戴好N95口罩（换掉从家里戴的普通口罩），再穿防护服。穿防护服是有讲究的，要按要求规范穿戴才行，最后是戴头套、戴医用手套、戴防护面罩。必须严格做好自身防护。

 

　　今天的核酸检测分三组进行，我对着有老人小孩的这支队伍，坐在放电脑的桌子前，配合医生检测挨个详细登记。每检测一个，我就快速向电脑里输入检测人的小区名称、姓名性别、身份证号、联系电话等信息，不断在系统的几个界面来回切换，这个工作稍微有点复杂，需要眼明手快，不能出现任何失误。每十个人一组，到满十个人的时候，就要更换试管，不过经过前几天的实践，我已经是个熟练的操作员了。我戴着眼镜和口罩，外面又有一层防护面罩，眼镜片上很快就被雾气遮住了，在更换试管的时候，我迅速用纸巾把镜片擦一下。紧跟着医生测试的节奏，一个、两个、三个、四个……信息被准确无误地录入电脑系统。

 

　　冷，降温了，还刮着风。今天确实很冷，不一会儿就手脚冰凉。脚还可以在地上来回跺几下，手只能在敲击键盘的间隙快速揉搓一下，得赶时间，提高测试效率。因为检测队伍排得很长，一眼望不到头，这么冷的天，医生不忍心让老人小孩等的时间太长，以免受凉感冒。

 

　　很快，有人催着吃午饭了，一看电脑上的时间，十二点多了，这才发现天空飘着雪花，地面已经泛白。物业人员在我们后面放了几个电暖器，热心的居民也把自己家的送来，但由于在室外，并没有起到应有的取暖效果。“大白”们没一个人去吃饭，因为去吃饭要脱掉防护服，吃完后再重新换一套穿上，既浪费时间又浪费资源，与其去吃饭，还不如在原地活动活动，看看手机，有重要信息给回复一下。我也强忍着饥饿（早点就没吃），站起来伸展伸展筋骨，跟搭档的医生闲聊几句。

 

　　等待检测的队伍排得还很长，休息十多分钟，又开始忙碌起来……。下午4点多，一位老人带着孙女来做检测。老人今年76岁，福建人，说一口闽南话，听力也不太好，交流比较困难，因此录入信息时用的时间较长。检测结束后，老人一边鞠躬一边说“谢谢啦——给你们添麻烦啦——”

 

　　上幼儿园的孙女也郑重其事地说：“谢谢叔叔阿姨，你们是最棒哒！”伸出手竖起两个大拇指比划着。

 

　　小姑娘可爱的样子把大家逗乐了，检测医生学着她的样子说“你也是最棒哒！”现场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。

 

　　天黑了，检测棚里安上照明灯继续战斗。下午送来的饭是烩菜和馒头，大家还是没有脱下防护服，也没人去吃烩菜，只是取下面罩口罩，在检测棚后面的无人处啃几口馒头。好在馒头热乎乎的，吃起来真带劲！

 

　　晚上8:20，等待检测的队伍已经能看到头了，大概还有不到200人吧，大家松了一口气，互相打趣说，“看来今天能早些结束回去好好睡一觉了”。

 

　　谁知高兴的太早！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，小区保安到各楼层去叫喊，提醒核酸检测马上结束了，没有做的尽快来。又呼啦啦来了很多人，队伍又排的老长老长。确定小区居民全部检测完毕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。

 

　　防护服终于可以脱下，给全身喷洒酒精消杀，顾不上跟人搭话，疾速向厕所跑去……回家时已经很晚了。按门卫要求扫码、查证、测温、进小区，小区里很安静，只有少数人家的灯还亮着。

 

　　忽然，谁家的窗户中飘出一股泡方便面的浓香味，我深深吸了一下，咽了咽口水。心想，不会是和我一样的志愿者吧。（文/周成）

 

　　（作者单位：陕西省西安中学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