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“孤巢”这个词热搜的时候，我的事业正如日中天。转眼之间，我也成了“孤巢”的主角，而且在二次抗疫“封城”之中，体会愈烈。

 

　　西安的抗疫，一年多来真的骄人，在疫情的大考中，算是优等生，平稳地度过了疫起、复工、全运会……

 

　　2021年的冬至如约而至，古城一夜醒来，纷纷扬扬的雪花还在飞舞，楼上、车上、松柏上、常青树上、大雁塔上覆盖了皑皑白雪。人们正在为辞旧迎新忙碌。天有不测风云，冬至刚过，疫情悄然来袭，而且愈来愈严重，各行各业的正常节奏被打乱，挑战前所未有。我从不相信、惊愕，到逐渐地平静下来，疫情卷土重来了，必须面对现实。

 

　　不同的是，去年抗疫，小孙女和我们在一起生活，面对有史以来的大疫，心中不免压抑，但还有孙女的玩乐，增添不少乐趣。这次封闭式管控，我和夫人成了“独守”孤巢，寂寞惆怅之感不言而喻。深夜辗转反侧，收到远在边防执行任务的儿子发来的微信：“老爸应该不能出门了吧，一个月，和我妈在家老实待着哈。”我的心得到了些许慰藉。即回信息：一切均好，不要牵挂，安心工作。最给力的，使人百感交集的，还是五岁的孙女在视频中稚嫰地说：西安加油，爷爷、奶奶加油！

 

　　这不，前几天我还触景生情，为执行特殊任务的边防战友写了一首《情系子弟兵》的小诗：叶落巢孤风曳枝，草枯野老鹊声凄。忽闻向晚纷飞雪，遥念边疆卫士衣。也答应孙女，寒假接她回西安过年。

 

　　才过了不到一周，西安疫情骤现。

 

　　说心里话，武汉出现疫情时，西安也封闭管控了，但是，二次“封城”的心理感受不同。第一次西安随着武汉封控，人们的精力都集中到了武汉，更多的是为武汉担忧、鼓劲！而西安这次当了封控的“主角”，居住区域内不仅有高风险点，而且中风险点数量突出，更为严重的是所住小区有几人感染，心理体验的苦楚指数陡然上升。每当做了核酸检测取样，等待结果的时段，马路上本来空荡荡的，救护车、警车，时不时拉响着警笛、开启着红蓝转换的警灯驰过，我的心里更像十五个吊桶打水，七上八下；又如打翻了五味瓶——不知啥滋味。

 

　　微信圈里各种信息纷至沓来，昼夜不断，疫情防控情况的通报，感染人员的活动轨迹，各种规定要求，核酸检测的通知……同楼，同区，同市，同省，还有远在千万里的亲人、战友、朋友、同学的询问、安慰、鼓励，也在刷屏。随着时间推移，爱心通道开通了，生活必需品送来了，就医看病的生命线畅通了……真的可谓，日暖月寒平仄韵，大爱无疆在人间，孤巢不孤！

 

　　在志愿者的队伍中，有不少空巢老人，几位从事过医务的退休者，也义务为大家服务着。年近九旬的医学专家刘老师，趁做核酸检测取样时机，给大家普及防护常识，解释每天做一次核酸筛查，旨在消除潜在传染风险的重要原因……真是八仙过海，各显神通，人老心红，孤巢情重……此时此刻，我对守望相助，同舟共济，患难与共，愈挫愈强的民族精神有了更加深刻的体验。

 

　　空巢老人们不仅互相鼓励，互相帮助，还积极参与慰问活动，把爱心送到了抗疫一线，为核酸采样的医护人员捐赠御寒物品……这是一个富有同情心，最能理解人，最有满足感，很少抱怨社会的群体。扩而广之，三秦儿女并肩同行的高尚品格，拨动着我的心弦；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，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，互助互爱，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，战无不胜的力量凝聚，各种情感交织，使我不能自已。

 

　　空巢老人们的生活，本来就以单调、枯燥、寂寞为伍，封控条件下的情绪更是雪上加霜。大家以抗疫群为阵地，发来了书香抗疫有声小说、抗疫书法作品、自奏的民乐、轻唱的歌曲……大家庭的暖阳随着微信照耀着每位孤巢老人，缓解着焦虑紧张情绪，温暖着家家户户度过这段至寒的冬天。

 

　　空巢老人中的文学爱好者“以文抗疫”，创作反映抗疫的文学作品，以另外一种方式参与抗疫。此情此景，让我豁然，这些真实的镜头、详尽的文字，不仅仅是鼓舞斗志，更重要的是，使后人从历史流传下去的资料、音影视频中，留住历史，启发代代温故而知新。

 

　　整座城市，没有任何时候能看得到，这么多的、全副武装的特殊战士，筑成别样的铜墙铁壁。他们身穿白色防护服，头戴面罩，防护手套，一夜间出现在大大小小的小区，乃至楼口、居民家门口，还有工地、商铺、摊点，为每名居民做核酸检测取样，对于行动不便的空巢老人，入户服务。我在回忆着历史的记载和媒体的报道，可以断言，一座千万人口的城市，每人每天都有医护人员送上门的关怀服务，古今中外，概莫能有！

 

　　空巢老人们在专人引导下，在医护人员“张口、抬头、好、戴好口罩，下一个”的口令中完成采样……在每天相同的采样过程中，我虽然看不到他们热情、认真、憔悴的面容，但我仿佛听到了他们金子般滚烫的心，奏出的世界上最美妙的大爱音符。担负采样的医护人员，还有封控场所的病毒消杀人员，维护秩序的安保人员，党政机关下沉服务人员，运送生活物资的保障人员.……等等被称为“大白”的，特殊战场上永不停摆的白衣战士们，勇士们，无论是白天，还是夜晚，或是在雪花纷飞中，不畏严寒，坚守在岗位上工作着。他们不就是，茅盾笔下寒风凛冽中的棵棵白杨，挺拔而立，庇护着大地，阻挡着肆虐的风沙袭击吗？

 

　　电视节目，微信圈的信息，公布的感染人数还在使人揪心，但在逐日下降。人们团结协作，各司其职，各尽所能，夜以继日战斗在剿灭新冠毒魔的战场上……我觉得，在抗疫封闭管控中，我的身不孤，心释然，正是：中华守望力无竭，普照人间灯塔晖。（文/王世华）

 

　　（作者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