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潮风靡街头、非遗借数字技术重焕生机、“人类命运共同体”理念跨文化传播——今天的文化变迁从未如此鲜活可感。这些现象并非偶然，而是文化深层文化基因（Meme）遵循“变异-选择-遗传”规律演化的结果。文化基因学作为聚焦“文化基因”演化规律的专门学科，既衔接生物进化论的底层逻辑，又突破其“自然选择”局限，构建起一套解读文化动态发展的系统理论，既回答“文化如何传承”，更阐释“文化为何变迁”。

一、理论基石：文化基因学的核心单元与进化逻辑

若将文化比作奔流的长河，文化基因便是支撑其流向的“河床骨架”——它不是表层的流行符号（如一时的网络热词），而是塑造群体认知与行为的深层信息单元，也是文化基因学理论体系的核心基石。

（一）文化基因：文化基因学的核心分析单元

文化基因（Meme）是跨越时空传递、决定文化核心特质的信息载体，其本质是群体共享的“认知-行为”底层结构。具体表现为三类形态：一是价值观层面，如中华文化的“和合”理念、西方社会的“个人自由”；二是思维模式层面，如东方的“辩证统一”思维、西方的“线性分析”思维；三是符号与习俗的精神内核，如春节“团圆”承载的家庭伦理、汉字“孝”蕴含的代际责任。

与生物基因相比，文化基因的独特性尤为鲜明：

遗传性：不依赖血缘，通过教育、习俗、媒体等社会渠道传递，核心内涵长期稳定（如儒家“仁”的观念跨越两千余年）；

适应性：可因环境调整表现形式（如“孝道”从“养儿防老”演变为“精神赡养”）；

能动性：能被人类主动设计改造（如国家通过“生态文明”政策，推动环保理念成为新基因）。

（二）类达尔文逻辑：文化基因学的底层框架

文化进化以达尔文“变异-选择-遗传”为底层逻辑，但与生物进化存在关键差异，这也是文化基因学区别于生物进化论的核心特征：

共性：二者均通过“变异产生多样性、选择筛选适配者、遗传保障延续性”循环推进，遵循“适者生存（传播）”法则——如封建时代“裹足”习俗因违背人性需求，最终被淘汰；

差异：生物进化依赖基因随机突变与自然选择，是“被动演化”；文化进化中，人类主观能动性会干预变异方向与选择标准（如主动创新传统戏曲与现代音乐的融合形态），属于“主动演化”。

二、核心机制：文化进化的“变异-选择-遗传”循环

如果说文化基因是文化基因学理论的“基石”，那么“变异-选择-遗传”循环便是驱动文化进化的“发动机”。三个环节层层衔接、相互支撑，推动文化从传统走向现代、从单一走向多元。

（一）变异：文化基因的“多样性之源”

变异是文化进化的起点，围绕“人类实践需求”展开，主要通过三种路径实现：

创新变异：突破既有文化框架。明代王阳明面对程朱理学“格物致知”的现实局限，提出“心即理”，将儒家“理”从“外在事物规律”转向“内心道德自觉”，形成心学基因，为儒学注入新活力；现代设计师突破“对称美”束缚，创造“不对称国潮设计”，让传统符号适配年轻审美。

融合变异：不同文化基因重组。佛教传入中国后，与儒家“入世伦理”、道家“天人合一”融合，形成“禅宗”——既保留佛教“明心见性”核心，又吸收道家“自然无为”，提出“平常心是道”，甚至融入儒家“孝亲”观念，最终成为本土化基因，影响中国文人的茶道、山水画创作。

重构变异：同基因在新语境下更新内涵。“家国情怀”在传统社会表现为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的仕途追求，与“忠君”绑定；现代则重构为“个人理想与国家发展同频”——年轻人通过“乡村振兴”“科技报国”践行家国情怀，保留“个体与国家联结”核心，摆脱封建依附性。

（二）选择：文化基因的“生存筛选器”

并非所有变异基因都能存活，选择由“心理-环境-文化-社会”四重维度共同决定：

心理选择：契合人类认知偏好的基因更易传播。民间传说多以“善恶有报”叙事，符合人类对“秩序”的期待；公益广告用“家庭温情”画面（如“陪伴父母”）传递“尊老爱幼”，比抽象口号更易引发情感共鸣。

环境选择：能解决现实问题的基因更具竞争力。干旱地区的“节水习俗”（分时段用水、废水循环）、现代社会的“数字化生存”（线上办公、智慧出行），均因回应环境挑战被快速选择。

文化选择：与既有文化体系兼容的基因更易融入。西方“个人主义”传入东亚后，在日本演变为“日式集体个人主义”——企业既强调个人绩效（如“业绩排行榜”），又将个人成就与团队荣誉绑定（如“团队目标达成奖”），实现与本土“集体主义”的适配。

社会选择：受权力与结构影响。封建时代“君权神授”因强化统治合法性，被通过科举、宗教仪式推广；现代社会“公平正义”因符合大众需求，被写入法律、纳入教育体系，成为主流基因。

（三）遗传：文化基因的“跨时空传递”

遗传是文化基因延续的保障，传递渠道呈“多向性”，且“保真度”低于生物基因——这种“不精确”恰恰是文化快速进化的优势

垂直传递：代际传承保障核心基因稳定。长辈通过饭桌上的礼仪教导、“吃亏是福”的经验分享，将“诚信”“勤俭”传给晚辈；端午节时，长辈教孩子包粽子、讲屈原故事，传递“爱国”“团圆”基因。

水平传递：同代群体加速基因扩散。大学生通过社团活动传递“志愿服务”基因，职场人通过协作传递“高效沟通”基因；社交媒体让“反诈知识”短视频一天内覆盖同代群体，快速形成社会共识。

斜向传递：跨圈层传播突破代际与群体限制。学校通过课程传递“科学思维”，博物馆通过展览传递文物背后的“工匠精神”，政府通过政策宣传传递“共同富裕”基因，其公信力提升了接受度。

低保真度虽可能导致信息偏差（如民间故事口耳相传中细节调整），但为变异提供空间：“拜年”从“上门磕头”变为“微信拜年”，形式虽变，“祝福团圆”的核心基因未变，正是这种灵活性让文化快速适配环境。

三、独特动力：文化进化的“加速器”

文化进化速度通常远超生物进化，核心在于三项生物进化不具备的“独特动力”——它们打破“自然选择”束缚，让文化进化从“被动适应”转向“主动推进”，这也是文化基因学解析文化发展速率的关键视角。

（一）拉马克式继承：后天创新的“直接累加”

生物进化遵循“获得性性状不可遗传”（如长颈鹿伸长脖子无法传给后代），但文化进化中，人类后天成果可直接被继承并发展，形成“累加式发展”：

科学领域：牛顿提出“经典力学”后，爱因斯坦直接在此基础上结合新观测数据，提出“相对论”；

技术领域：瓦特改进蒸汽机后，后续工程师无需重复“从无到有”的发明，直接研发适用于火车、船舶的动力系统；

思想领域：孔子提出“仁”后，孟子、荀子分别发展“性善论”“性恶论”，让儒家思想不断丰富。

这种“累加式继承”打破生物进化的“代际壁垒”，让文化实现“爆炸式发展”——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二次工业革命间隔百余年，从互联网诞生到人工智能普及不足半个世纪。

（二）有意识导向：人类对进化方向的“主动设计”

生物进化是“盲目的”（基因变异随机、选择靠自然环境），而文化进化中，人类可通过规划引导基因演化，这一过程也是文化基因学关注的“人为干预机制”：

政策导向：政府通过“义务教育”普及“科学观念”，推动“迷信基因”衰退；通过“非遗传承人制度”保护传统技艺基因，避免其因现代冲击消亡；

教育导向：小学课本用“雷锋故事”传递“无私奉献”，中学历史课用“近代史叙事”传递“爱国主义”，大学专业课用“科学伦理教育”传递“科技向善”；

市场导向：奶茶品牌将“故宫纹样”融入包装，让“传统审美”基因通过消费场景传播；运动品牌用“女性力量”广告推广“性别平等”，打破“女性柔弱”的刻板印象。

（三）横向传播：突破代际限制的“实时性扩散”

生物基因仅能垂直传递（亲子代），速度慢、范围窄；文化基因可通过“横向传播”在同代群体间快速扩散，且不受地域、血缘限制，这是文化基因学中“传播效率研究”的核心内容：

传统场景：口耳相传、书籍、集市传递效率有限，一个新耕作技术可能需数年传到邻村；

现代场景：互联网将传播效率提升至“实时性”——“环保倡议”通过社交平台几小时内实现全球覆盖，“网络热词”（如“内卷”“躺平”）一天内成为全民话题，“极简主义”生活方式几周内影响数百万年轻人。

横向传播的“无边界、高速度”，让文化基因竞争从“代际缓慢较量”变为“实时全民选择”，彻底改变文化进化节奏。

四、宏观图景：文化基因的“生态系统”

这些独特动力不仅加速文化进化，更促成了文化基因以复杂生态系统的形态存在。文化基因并非孤立存在，而是相互关联形成“文化基因生态系统”（以下简称“基因生态系统”），通过“基因复合体”抱团生存，通过“共生与竞争”维持动态平衡，构成丰富多彩的人类文化图景——这也是文化基因学对文化整体形态的核心解读。

（一）文化基因复合体：相互支撑的“基因集群”

单一文化基因难以独立存活，会结合成“文化基因复合体”（Memeplexes）——功能完整的“文化模块”，包含核心基因、辅助基因、符号载体等要素，各要素相互支撑，这是文化基因学中“基因聚合规律”的具体体现：

宗教体系：基督教以“上帝创世”“原罪与救赎”为核心基因，通过“爱人如己”伦理、十字架符号、教会组织形成复合体，各要素相互绑定保障传承——核心基因为伦理提供意义锚点，符号强化记忆，组织构建传播网络，缺一则难以扎根。

“家国同构”理念：核心基因是“家庭与国家联结”，辅助基因包括“孝道”（家庭伦理）、“忠君”（政治伦理）、“宗法制度”（社会结构）、“祭祖仪式”（行为符号）。各基因相互绑定：“孝道”是“忠君”基础（“忠臣必出孝子之门”），“宗法制度”将家庭伦理扩展到国家治理，“祭祖仪式”强化“家族-国家一体”认知。更重要的是，复合体还“涌现”出单个基因不具备的“社会稳定功能”——个体将家庭情感投射到国家，会增强对社会秩序的认同（符合复杂系统理论“整体大于部分之和”规律）。

企业价值观：华为的核心基因是“以客户为中心，以奋斗者为本”，辅助基因包括“开放妥协”“自我批判”“狼性文化”，符号载体是企业口号、“奋斗者勋章”。核心基因决定发展方向，辅助基因保障组织活力，共同支撑其全球竞争力。

（二）共生与竞争：基因生态系统的“动态平衡”

基因生态系统的稳定，依赖“共生”与“竞争”的平衡——共生促进基因协同发展，竞争保持基因活力，二者构成“自调节机制”，这是文化基因学解析文化多样性的关键逻辑：

共生关系：基因间因“互补性”相互促进。“科学观念”与“民主观念”便是典型：科学发展需要民主环境（思想自由避免权威垄断，如哥白尼“日心说”依赖文艺复兴思想解放）；民主实现需要科学支撑（决策依赖数据与逻辑，如“公共政策听证会”邀请专家论证）。缺一则可能陷入“技术专制”或“多数人暴政”，二者共生推动现代社会发展。

竞争关系：基因争夺“注意力”与“传播渠道”等有限资源，倒逼彼此优化。“传统纸质阅读”与“碎片化数字阅读”的竞争便是当下案例：纸质阅读以“深度思考”见长（适合学术著作、文学经典），数字阅读以“便捷高效”取胜（适合新闻、短科普）。二者争夺“阅读时间”，推动纸质书优化装帧、数字平台推出“深度阅读模式”，最终在生态中找到各自“生态位”，满足不同群体需求。

科学理论间的竞争更推动认知深化：物理学中“经典力学”与“相对论”的竞争，让人类既理解宏观低速运动，又掌握微观高速规律；社会学中“结构功能主义”与“冲突理论”的竞争，让人们既看到社会“稳定”，也关注“矛盾”，形成全面认知。

五、理论边界、争议与发展

文化基因学视域下的文化进化论虽提供强大分析框架，但并非“万能理论”——明确其边界、争议及学科发展动态，才能更客观地定位理论价值

（一）理论争议与局限

文化基因学作为一门交叉学科（融合社会学、人类学、生物学与传播学等领域），其理论争议也围绕学科核心范畴展开：

定义模糊与量化困境：文化基因边界难以精准界定（无法像识别DNA片段一样明确“集体主义”的载体），也无法用数据量化“传承效率”“适应度”（如无法精确计算“孝道”传承率），导致实证研究难以严格开展，影响学术严谨性。

还原论风险：易将复杂文化现象简化为“基因竞争”，忽视个体主观选择、社会结构约束与历史偶然事件的影响。如法国大革命的爆发，不仅是“自由平等”基因传播的结果，还与阶级矛盾、经济危机、启蒙思想积累相关，仅归因于“基因选择”会陷入“机械论”误区。

文化多样性忽视风险：强调“优势基因筛选”可能隐含“文化优劣论”，认为传播广的基因更“优秀”。但小众文化基因（如少数民族“传统历法”、原始部落“图腾崇拜”）虽传播范围窄，却承载民族记忆与生态智慧，忽视其价值可能导致文化同质化。

（二）理论定位与学科发展

从学科对话视角看，文化基因学与文化社会学、象征人类学等流派形成互补：文化社会学侧重“社会结构对文化的塑造”，象征人类学聚焦“文化符号的意义解读”，而文化基因学的独特价值在于提供“动态演化视角”——它不局限于静态的结构或符号分析，而是从“变异-选择-遗传”的动态循环中，解读文化“如何变”“为何变”，填补了文化研究中“演化维度”的空白。

近年学科发展也呈现新趋势：文化基因学开始与数字人文深度结合，国际学界已出现实证探索（如2023年《Digital Humanities Quarterly》刊载的《基于社交媒体数据的文化基因传播路径研究》，通过推特API抓取100万条数据，分析“Black Lives Matter”话题的传播路径与地域适配性），但此类研究仍存在局限——数据仅能反映“传播广度”，无法量化“内涵接受度”（如用户转发话题不代表认同其核心理念），精准量化文化基因“适应度”的难题，仍是未来研究需突破的核心方向。

这种“动态演化视角”也为实践提供核心原则——文化建设需兼顾基因的“稳定性”（保护核心内涵）与“适应性”（创新表现形式），避免非此即彼的误区。

六、实践价值：文化建设的路径与方法

基于对文化基因学理论边界的认知，其实践价值可聚焦于文化基因“从稳定传承到创新扩散”的全生命周期，为文化保护、创新与跨文化传播提供具体路径。

（一）文化保护：传承深层基因，而非仅保存符号

当前非遗保护存在“重形式、轻内涵”误区（如将传统戏曲简化为“几分钟片段表演”）。实则非遗的核心是文化基因：苏绣的“匠心精神”、京剧的“综合审美”、端午节的“纪念与团圆”，才是保护的关键。可通过四类路径传承：

1.教育传承：中小学开设“非遗技艺工坊”，如苏绣课不仅教授针法，更通过“绣娘故事”传递“专注坚守”的匠心；

2.媒体传承：纪录片《我在故宫修文物》记录修复师的日常，用“修复一件文物，守护一段历史”的叙事，强化基因与个体的情感联结；

3.实践传承：举办“非遗创新设计大赛”，鼓励年轻人用传统技艺设计现代产品（如用榫卯结构设计文具），让基因在实践中活化；

4.数字化传承：利用AI、VR技术打造沉浸式体验，如“VR敦煌石窟”允许用户“走进”莫高窟320窟，近距离观察壁画细节；“AI昆曲教学系统”通过动作捕捉纠正学习者的身段，降低传统技艺传承门槛。

（二）文化创新：核心基因与现代环境的融合

国潮的成功在于“基因融合”而非“符号堆砌”，代表性案例为实践提供清晰参照：

李宁将“书法艺术”基因与“运动功能”结合，设计“狂草系列运动鞋”——鞋身以王羲之《兰亭集序》的狂草笔触为装饰，鞋底采用缓震科技，既传递“传统审美”，又满足年轻群体“日常穿搭+运动需求”的双重诉求，上市后单款销量突破10万双；

花西子将“敦煌壁画色彩”基因与“现代彩妆技术”结合，推出“敦煌飞天系列口红”——提取莫高窟壁画中“飞天飘带红”“藻井蓝”等传统色彩，搭配植物萃取的滋润配方，包装采用浮雕工艺还原飞天形象，产品远销20余个国家，成为“中国美学”出海的代表性载体。

这种创新避免“复古即守旧”“创新即西化”的误区，让传统基因在现代社会重新焕发生机。

（三）跨文化传播：寻找基因适配点，降低传播阻力

直接传播深层基因易引发文化冲突，从“适配点”切入更高效：

“中医文化”海外传播：先以“食疗养生”为适配点，如在欧美推出“枸杞蜂蜜茶”“茯苓代餐粉”，契合当地“健康饮食”需求；待市场接受后，再通过“中医诊所”推广针灸、推拿，逐步传递“辨证施治”的核心逻辑，目前全球中医诊所已超10万家；

韩国流行音乐（K-Pop）全球传播：防弹少年团《醉拳》MV融入韩式传统武术“跆跟”的动作元素，女团NewJeans《Ditto》通过复古胶片质感呈现韩式传统民居“韩屋”场景，将“本土文化记忆”与全球青年偏好的“潮流曲风”“怀旧情感”基因融合，截至2024年，K-Pop全球市场规模突破100亿美元；

“人类命运共同体”理念传播：从“气候变化应对”“公共卫生合作”等全球共同议题切入，如中国与发展中国家合作建设“绿色能源项目”、分享“新冠疫情防控经验”，这些实践契合各国“发展需求”，让“全球合作”的核心基因被广泛接受，截至2024年，已有100余个国家和国际组织明确支持该理念。

文化保护是“守基因”，文化创新是“活基因”，文化传播是“传基因”，三者共同构成文化基因可持续演化的闭环。

七、结语：人类与文化的共生之舞

文化基因学视域下的文化进化论，最终揭示一个核心事实：文化不是静止的“遗产”，而是文化基因驱动、人类主动参与的“动态演化”；我们每个人既是文化基因的“继承者”（童年受“诚信”“友善”基因塑造，成年接受“创新”“包容”基因），也是“塑造者”（设计师传递新审美、教师传递新思想、普通人通过日常行为传递新伦理）。

面对全球化与数字化挑战，我们无需抗拒基因变异，也不必盲目崇拜外来基因——应理性识别传统文化的核心基因（如“和合”“中庸”“担当”），通过数字化、年轻化的方式适配现代环境；开放吸收外来优秀基因（如“科学精神”“平等意识”），在基因融合中避免“同质化”与“本土化”的对立。

毕竟，文化进化的终极目标从来不是“基因的胜利”，而是“人类的幸福”——让文化基因服务于人的全面发展、社会的和谐进步、人类文明的永续传承，这才是文化基因学视域下文化进化论最深刻的价值所在。（文/党双忍）

注：《文化基因学》透过现象看本质，将掀起由道统文脉到文化基因的文化研究“范式革命”。“人”字，由一撇一捺合构。一撇为生物基因，一捺为文化基因，人类是“两因共舞”生成的“两因传奇”。2025年9月25日于磨香斋。